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沧月 《羽苍穹之烬》是一个关于执念、信仰和妄想的故事。 因执着而产生不可动摇的念头,是为执念。执念升华后,生出敬意和崇拜的,则为信仰。执念倘若因为不理性、与现实不符而最终破灭的,便沦为妄想。 对于慕容隽而言,让中州人获得应有的尊重和重新得到安堇然便是他今生的执念。所以,他才不惜背负起万载骂名,涂炭生灵,只求能够实现自己的执念。 对于破军而言,对空桑女剑圣慕湮的爱情便是他一生的信仰,他可以为她生,更可以为他死,家国、民族、天下,在破军的心中轻若鸿毛。 对于命轮的成员和剑圣门的人而言,守护云荒、保护生灵便是他们生生世世的信仰,所以龙才会舍弃海皇之位四方奔走、麒麟才会捐出家财以赴国难、孔雀更是舍身困魔... ... 对于冰族人而言,让冰族重回故土,既是他们的执念,也是他们的信仰。为了重返云荒大陆,冰族人无惧生死,不惜燃起战火。 只是,可惜,执念、信仰和妄想这三个词语颇有些成王败寇的意思。 如果通过努力,执念成为了现实,便称之为信仰;没有成功,便沦为妄想。 试想,如果慕容隽借助冰族之力称王称霸,中州人的地位最终凌驾于空桑人之上,是否,还会有人记得当初慕容隽背叛了国家、涂炭了空桑的十万生灵?只怕也会冠以“忍辱负重”“卧薪尝胆”的美称吧。 因此,《羽苍穹之烬》也是一个轮回与命运的故事。 成王败寇,“新的帝君和他的皇后又站在了这里,戴着皇天后土的双手紧紧相握。”“唯有神魔不灭,日月更替。” 这是命运的轮回,是神魔力量的轮回。 所以,最终,慕容隽意识到,他背叛了国家,屠戮了空寂大营的十万将士,他是一个历史、家国的罪人,必将背负起恶灵的折磨;而历经战火,劫后余生,他终于可以重新拥抱这个自己一生挚爱的女子,然而,却也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她。 破军无怨无悔地等候了九百年,几轮春光葬枯颜,千载之后,他对慕湮的爱始终没变,依然如人生初见时,而她,终究也没有辜负他,她向他发出邀请:“焕儿,你,愿意和我一起走吗?” 冰族人的执念不是破军的信仰,所以,破军才会说“你们,或者自称为我的族人的那些人,等待了九百年,其实只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完成自己的愿望而已”;所以,他才会彻底否定了冰族人的等待,他冷冷地拒绝“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?那是你们的人生”。 无论是执念,还是信仰,抑或是妄想,大家都在命运的洪流之中,为了自己心中所求、所爱而挣扎着、努力着、奋斗着。 在命运的轮回中,神与魔的力量此消彼长,相克相生。 既然是玄幻小说,无可避免地,《羽苍穹之烬》会带有武侠玄幻类小说的那些bug。没有历史小说的“天时地利人和”的运筹帷幄,也没有宫斗小说的阴谋算计。玄幻小说的最大的bug就是,成功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,一切靠的只是机缘巧合,甚至可以说是靠的是神魔之功。 在《羽苍穹之烬》中,最大的算计不过是慕容隽在地宫血祭中被冰族的十巫摆了一道。而种种机缘巧合主宰了整个故事的发展。譬如,破军苏醒之时,慕湮恰好收集齐了自己散落于天地间的三魂六魄,等待着那个九百年之约。又譬如,龙与麒麟从万丈高空坠落,生死悬于一线之际,恰好被因为觉得无聊而离开云浮城的琉璃救起。 我一直认为一个作者,她笔下的文字和她所学的专业息息相关。沧月是学建筑学的,她笔下的故事框架宏伟,环环相扣,一丝不苟;铺陈开来,场景极其华美,每一段文字都足以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;每一段恋情都足以荡气回肠,无论是慕湮和破军,还是安堇然和慕容隽,殷夜来和白墨宸,抑或是织莺和望舒。 只是,场面铺陈得过大,线索太多,难免主次不够分明,每一个人物似乎既是主角,又是配角。倾我一生一世念,来如飞花散似烟。 也许,这正是沧月的本意:“百年以后,千年以后,史书只会大笔一挥,留下寥寥数语的记载——有谁还会记得每一个单独的、微笑的个体的挣扎和悲喜?”在个体的人生之中,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;但是,在命运的洪流之中,每一个人却又都是配角。 |